缘分
前些日子接Sean回家,在楼下的小花园边的马路上,一只幼鸟站在路中间,时不时扑哧扑哧挥动几下翅膀,似乎是正在学飞。可是只能勉强飞起不到10厘米的样子,不知怎么误入了马路中间,跑不出去,大约也耗尽了力气,即使是旁边矮矮的花台也越不过去,只能呆坐着。几辆快递的电摩托飞驰着从它身边掠过,心头不由一惊,于是把它抱了起来。
举头看树顶,成年的小鸟在树叶间穿梭着,不时传来啾啾的叫声。端着手上这只幼鸟,本想直接把它放回花园里,可它抓着我的手,就不肯松了,呆呆得听着天空中小鸟的叫声也没有反应,也没有从我手上飞走的意思。一时反倒让我无所适从了。硬生生把它丢下那肯定不行,可要照顾它似乎也不可行,我并没有任何养鸟的装备,也没有经验。跟它一起在花台边等待了20来分钟,大家都是雕塑般的沉默,没有突破,于是只能先带回家了。我的打算是,等伤好了,再放飞。
先跟邻居借了一个废弃的小鸟笼,打整干净,再到楼下取了一段树枝,嵌在鸟笼里,让它可以站立。做完后,颇为得意,自认为「模拟自然」,应该能让它很舒服,又给它装上干净的水和一些米。不过把它放进去的时候,立刻就看得出它的惊恐和抵触,可也没其他办法啊,飞不起来,放任在家里跑是不可能的,如果不小心跑到房间够不到的角落里,会相当麻烦,也只能让它适应一下笼子看看了。
想着它可能没办法吃小米,趁着下午去公园,准备去看看有没有可能捉到一些树上的小虫子。可惜现在的公园,园林绿化的师傅都用心打了各种灭虫药,想在树上找个虫子也不是易事,加上大多数地方也都围起来了,而那些诺大的树,想爬上去找,对我来说也不现实。似乎只能去看看万能的淘宝了。
回到家里,更麻烦的是,让人不忍地小鸟的叫声。之前呆呆站在我手上和身上,没有任何叫,这会儿蜷缩着身子,一遍又一遍,不肯停歇地,“啾啾,啾啾“叫着。听起来真的像是在说,妈妈,妈妈,颇让人揪心。晚上八点过似乎睡着了,没有了动静。可到了第二天,一大早就开始叫了起来。什么都没有吃,喂水也不喝。本想着帮它养养身体,这样看起来,怕只能饿死。趁着早上,下面的大鸟们又飞了回来,把它放回了树杈上。希望它能呼唤出自己的爸爸妈妈吧,孤零零站在树枝上的它,又开始啾啾地叫了起来。不过没有敢再多看,我悄悄离开了。晚上回来时,它已经不在了,仔细找了找,也没有见到踪影,只能期盼有个好的结果了。
不安
看看现在的人类,随着医学地不断进步,除了极个别不幸,绝大多数小朋友都可以顺利长大了。比较起来,小动物真不容易。像这样的小鸟,能顺利地学会飞翔可不是简单的事。它们是在极幼小的时候开始就得经受命运的挑战了。成功了生存,失败了进入下一道轮回。
更不幸的是这些小鸟出生在了城市丛林里面,生存几率或许更是大大降低了。可他们自己并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,和我们人类一样,谁让它们有不安分的父母呢。它们的父母或许是强者,飞跃了丛林来到人类的领域,在夹缝中生存了下来,可这是为了人类生存建造的堡垒,不是这些小动物的乐园。对它们来说城市究竟是什么呢?毕竟这乱跑的汽车,人声鼎沸的商业圈,是件有趣的事情吗?它们又是怎样的心情呢?它们也在为了适应而不断努力吧。
再回想救助小鸟这事,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呢?不经历风雨,的确是不能成长的,没有刺激,它有可能永远都学不会飞翔了。如果是那样,它可能有更悲惨的人生,这对于人和动物都是一样。我的一厢情愿,可能破坏了它突破自己的那条临界线,从此变废材了。我也有些不自量力了,救助需要力量,我连基本的知识都不具备,更别说环境和条件了。想要帮助别人,自己也得不断努力和前进才行。
可无论如何,可我自己毕竟心有不忍。在这样的时刻,对我自己来说,一厢情愿或许比无动于衷,还是要好一些。虽然多少是有些自私的想法,不过假使能激励自己做出改变,提高自己,或许可以填补好内心的那一份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