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文化一直非常感兴趣,一想起来,就有好些刻下过烙印的名字在打转:赤名莉香、樱木花道、碇真嗣、宫本武藏 … 记着以前说,日语学好了就飞日本,结果6、7年过去了,理想仍然是那张停留在《标准日本语》,久久未翻起的书签。
可终于还是去东京呆了两周,那么一点点日语初级刚入门的水平,却还真帮了不少忙,可能因为日语的影视动漫看得还不算少,虽然说不出几句完整的话来,竟然能听得懂些简单对话。不过,再去的话,日语功底再好些,能聊天什么的,会更好玩吧。
虽然时间还是不长,还是很有趣,东京从之前书本影视的二手资料里鲜活地跳了出来,当然是有些肤浅片面的理解。
干净
初入日本,相信大家的第一印象都是,干净。
干净得有些过分了,小街小巷钻到深处,都见不到地上的垃圾。不只垃圾见不到,垃圾箱街道上也见不到!四处可见自动贩卖机旁,通常是有一个小小垃圾箱,不过也只是回收瓶子而已。公园的休息区会有分类垃圾箱,可远水解不了近渴,。环卫工更是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。我很认真地到处寻找乱扔的垃圾,自然还是有的,凌晨1点过的小巷饮料贩卖机旁,还是散落了些许烟头,多半是在居酒屋喝醉的家伙吧。
能做到如此彻底的自审,和新加坡一样,当然是用法律来保障,让好习惯合法化,逐渐成为了固化的道德标准。可毕竟还有如此庞大的游客群,但即使在迪斯尼,环境卫生也处理的非常棒,相信「破窗理论」也应该发挥了不少作用吧。
不让座
上班时间的地铁里情形和国内大有不同,我们是清一色年轻人,而东京街头的老年人几乎有1/3的比例,比欧洲看到的也多很多,他们同年轻人穿得一样西装笔挺夹个公文包,显然也是上班一族。再比如出租车、公交车司机的老年人比例非常高,几乎没有看到过年轻人,40岁的就算是相当年轻了。还有干体力活的也不少,比如机场和巴士帮着检查安置行李箱,我们遇到的服务人员不少都是50多岁,还要来抬我都觉得重的行李箱,每天体力消耗可不小。
更让人惊异的是,夜晚凌晨工作的老年人也是处处皆是。凌晨一点去松屋吃东西,大约可以坐10多人的小店,只有一个60多岁的阿姨。一边端茶倒水,一边做饭,还要打扫卫生,整理餐桌,店里人还不少,好不忙活。吃完出来,就遇到4个年纪更大,可能有70的大爷,在建筑公司工地上做交通协管的工作。白天工作就算了,老年人通宵达旦的工作也要做,真是不容易。
一方面可能是日本人口老龄化的确严重,老年人也能有足够的工作机会。这么大面积的老年人参加工作,也不会挤压年轻人的机会。当然他们做的应该还都是相对低赚钱效率的一些的工作。
另一面可能如徐静波对日本的介绍,日本的确有一种工作的激情和渴望,爱业敬业,他们大多都不愿意提前退休,还要延长工作时间,希望活到老干到老。记得早几年看过一个新闻,是一个日本75岁的大爷退休创业。今年的Apple开发大会上,年级最大的开发者是一位日本的82岁的老奶奶。可以想象他们的业余生活,不仅能跟上时代,也不需要那么多麻将和广场舞来调剂了。
既然还能工作,就不会服老。和传闻一样,在日本地铁上真没有见过让座的,这可不是他们没爱心。“优先座”会预留给老弱,不过普通座位大家坐得都心安理得,地铁里的老年人也没有“老弱病残”的既视感,没有座位坐就翻白眼。廉颇虽然,尚能一战。这真是极好,如果可以,我也真是希望能工作一辈子,退休什么的不是很无聊么?
服务好
说到他们的敬业,真是了不起!
相对于我们一个小小50平米的串串店也有5-6个人帮忙,同样规模的日本店一般只有2-3个人。人人都是忙得不可开交,前台招呼,打扫卫生,做菜洗碗 … 竟然还真能忙得过来,当然不会有人因为稍有等待就大叫大闹。而服务的店员,稍有怠慢,立刻回道歉,并简单沟通出问题的原因。服务结束时,永远都是笑脸告别!!!能感觉到都累得要死了,还是能挤出恰如其分的微笑,让你看不出丝毫疲惫,这真的是极其了不起的素质!!不论这微笑有几分真,几分假,作为消费者,心里真舒服,钱给的心甘情愿。
不论的士公交还是快速巴士,通常只有司机一个人。虽然只有一个人,还常常是老年人,可没有说把搬箱子的任务留给乘客。好几次我都看着年级真太大了点,觉得应该帮忙的,也就只是多掂了一点点,人家就非常感激得鞠躬道谢。不觉得有些让人感动,哎。
说起司机来,日本的客运司机几乎都是一丝不苟地遵循流程。记得箱根的一个师傅让我印象最深,每一次停车后启动,把检查左右后视镜、汽车状况的流程念叨着唱出来,好像唱歌一般。一路我都在关注他如何开车,“教条古板”或许可以这么评价,不过坐他的车,真是放心。
记得徐静波说过他在电器商城Yodobashi-Akiba买东西,因为购买地方式比较复杂,售货员需要找主管批示,导致购买时间比较长。最后整个一楼的售货员,就为了他一个客人,一起等待了45分钟,离开时,全员跟他鞠躬告别。
细节真是说不完的 … …
当然我看到的都是服务业,但即使管中窥豹,也对他们这份认真工作的态度有100%的信心。其他行业要体验,怕是要真进日本公司才能看到。不过每天10,11点才从各个居酒屋醉醺醺赶回家的日式企业文化,看着都觉得辛苦。
“熊孩子”
刚到东京的时候,最大的困扰,就是娃娃说话太大声音的问题。回成都我特别留意了一下,在公共场合,Sean说话的声音其实不算大,主要是因为周围太吵了 … 不大声一点说话,还真听不清楚。不过,东京就太静了,公交、地铁、餐厅、超市 … 偶尔才碰到有人交谈,即使在说话,通常也很克制。当然,晚上的居酒屋,还是“热闹“的,不过那吵杂的感觉,也完全不能喝我们的火锅店相提并论。所以虽然并不是绝对的安静,可对中国人来说,真是“静”得要憋出鸟来。于是小朋友的声音就真是“刺耳了”,颇让人难为情啊。幸而,有样学样,呆了几天一点点学会了控制声音。
在晋国神社看盔甲展,遇到一个小女孩和妈妈一起来,也就4岁多的样子。因为找不到自己的东西了,为了不影响行人通行,小女孩自己立刻站到一旁,安安静静,自己默默在背包里找起来。
除非小朋友还不会走路,要不日本人出门似乎都不推婴儿车,便利的交通人性化的公共设施也是主要原因。东京的父母,通常骑着一辆蛮大挺流行的电动自行车,可以放两个小朋友的安全座椅,把小朋友带到目的地以后,就需要自己走路了。回想起来,去了这么多小朋友玩耍的地方,只看到过一次有小朋友哭起来 … 他们对小朋友的独立教育,感觉起步得很早。而不论爸爸还是妈妈,教育看起来挺轻描淡写,没有嚷嚷没有情绪,真是想深入得去看看他们在家里做了什么。 一比较起来我们家Sean来,真得有几分“刘姥姥带着板儿进大观园“的感觉。这个层次上人的差距,或许就是10年到20年吧。
不能移动的物品
说到这个差距,我自己也有遇到。和他们教育和文化差异,有不少事情地处理方式,让人突然遇到,还真会有些想不明白,不习惯。
在迪斯尼准备看夜间的花车游行。早早的,提前1个多小时,沿街的路边,大家就已经把垫子铺好,开始占位置了。我们推着车,想着把坐在车里的Sean直接推到第二排去,可已经没有路了,都摆着占位的空垫子。有个负责巡游路线检查的小女生,也来帮忙。我觉得把占位的空垫子挪一下,就可以过去,然后再把垫子放回来,简单迅速。可小女生很激动地不停摆手,一边告诉我不可以,不能碰别人的东西 … 纠结了一会儿,最后只能把Sean放下来,把车举了过去。
有那么一刻,真是觉得死板得刻板。不过回头一想,还是合情合理的。如果不是这些微小处的刻板和较真,也就做不到,能放心得把因为车连同买的东西,能毫无顾虑的放在商店门口,或者停放处,轻松去玩了。小朋友,从小少学了这些“变通”也不是坏事情。
卖箱子却绝不打包
回程的航班较早,办理登记时,有一个箱子超重了。只好买了个纸箱子分装一下。卖纸箱子的商家,把纸箱子底部用透明胶粘好,就交给我。可当我装好东西后,好说歹说都不能帮我用透明胶把箱子封起来,给钱买胶带用一下也不行。
看着时间来不及,办理登机都要关闭了,真是一肚子气,教条地让人磨牙!他说是由窗口的服务人员负责,而窗口的服务人员明确地说,他们不提供封装,要自己想办法。还好,日本便利店,什么都买的到,只是折腾得够呛。而到现在,我仍然没有理解,卖箱子的为什么不能封箱?付费也不行?这里的考虑是什么 …
梦和现实
东京并不叫人失望,虽然历史文化的本土风情,在东京没有看到太多。可毫无疑问,日本是值得再去的地方。
「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,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。 道一声珍重,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甜蜜的忧愁」
回到双流机场,诗还没有读完。机场快速大巴的师傅,点着肚子,慢悠悠拉起行李舱盖子,然后挤着眼睛瞄了一下我的箱子,憋着嘴巴说,「中途下车的,箱子从后面抬到车上去,中间停车不能拿行李」。
旁边的调度室,大咧咧冲出来一位穿着制服配拖鞋的大姐,随手一扬,一缸茶水泼向了马路中间,还没有等水落下,叽叽喳喳和房间里的人说着话,闪了回去。
「Pia」的一声,茶水拍打在马路上。甜蜜的梦醒了过来。